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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壁何年结梵宫

不是华山,是恒山的悬空寺,很多年前写给一个人的生日贺文。
要换手机了,发到lof存着。
文笔嫩的很,碍眼的话给我说一句,马上删

石壁何年结梵宫

“叨扰道长了。”
就算不着战甲,也看得出是个仪容端正的军爷。
这军爷生的高大,腰背挺直。此时却坐在狭矮的禅室中,支着一条皮肉翻飞的狼狈伤腿,笑的纯良无害。
一点灯火映出背后供的三清慈眉善目。
素衣的道人在斗柜里寻出只树根挖成的木杯,用清水涮了涮。又重舀满了端至那军爷面前的案几上。
“这这这处鲜有人人至”小结巴的道人有些无搓的抿了抿嘴,接着说“贫贫道若有不当当。。。”
“无碍无碍,在下一穷当兵的哪有那许多讲究。道长愿收留一晚,在下已很是感激了。”
军爷笑说着,大咧咧举着杯子一口饮了,舔舔唇边溅漏的水珠。
“额,不知,道长可有伤药之类?”军爷看了看道人尴尬的脸色又立马接着道,
“没有也是无妨的,都是皮肉伤看着吓人罢了,只是要劳烦道长再打些水来了。”
“你,你待等等”道人转身出了禅室,军爷下意识跟着望出去却只见漆黑一片,惟听得木质廊道咯吱咯吱着响。
军爷挠了挠伤口翻出的皮肉,想着他来敲这观门时,从那异常狭窄的门口探出的那道人的脸,想来是刚做完晚课已散了发髻准备休寝了。
却被这不速之客扰了清修。
然而,也是万幸在这恒宗山脉里转悠了数日,竟还能寻得这样一避身之处。
道人端来木盆清水和干净的布巾,放在案几上,军爷笑着接了,把布巾浸湿又稍稍拧了拧便开始擦拭起血污。
的确只是看着吓人,伤口都不深,却能看出是山间荆棘的倒刺勾出来的。
只是膝盖位置有处长道的旧伤崩开了,血色污的发黑。
军爷看着道人立在一旁小心的打量着,便带些歉意的说:
“在下这身血污扰了道长清修之地,当真是罪过了。此次来的唐突狼狈,得罪了道长,在下,下次一定前来赔礼道歉。”
“你你你你还要来?”
结巴道人一说完,两人都愣了愣。道人红了一张脸急忙摆手道“我不不是那个意意思,我,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时时候走。。。。”
却是越急越是说不称展。
“看来在下真的是得罪道长了,”军爷低头闷闷笑了两声,不去看道人难堪的将两手拢在胸前难堪的磨蹭着。
“你,你想住多久久都好。”道人喃喃着,“我我我带你到寝房,廊道道狭窄,你小小心些。”
“有劳道长了。”军爷拱拱手,撑着案几起身。道人连忙掌了烛火,走在前边照路。
烛火仅照亮了一小截走道,廊上有风,外边确是漆黑一片,无法可见。
军爷隐约记得这观是建在山崖壁上的,只是他上来的匆忙,只把马儿往树干上一系
,就拖着伤腿沿着石栈一路上来砸观门了。
这道观的全貌倒还真是未曾留意。
没几步,走在前面的道人就推开了寝屋的门,这屋子也是小小一间,简单的禅床,柜几,却收拾的整齐。
道人将烛火搁在案上,从柜里取了被褥铺在床塌上。
毕了,向军爷做个请的手势。
军爷抱拳行礼。
道人回礼。
走出门前时,道人突然停下,转头对军爷说:“那那个,我不知你你你饿不饿饿,就,额,就拿了两个馒馒头。”
说着在袖里摸了摸,掏出一个油纸包来,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放在案几上,就僵着手在半空。
低着头的道人脸被散开的发丝遮了一些,却仍能看出通红了脸颊。眉眼低垂,紧张不安,宛如怯生的稚童。
军爷盯着那伸出的手看了良久,才陡然间回神接过来,道“多谢道长。”
道人如蒙大赦,飞快的带上门出去了。
军爷独坐在床边,就着微弱的火光剥开油纸包,一点点撕着面块放进嘴里。
虽说在大山林子里转悠了数日,但他也确实没怎么把自己饿着。毕竟已是入秋时候,野果子一类未熟透却已悬在枝头。而且就算身上挂了大小伤,行动不比过去自如,猎些小东西果腹也不在话下。
他生于乱世,又正赶上饥荒之年。从他有记忆开始便是一连串的哭丧。
他见过活着的人吃掉死去的人,然后染上瘟疫。瘟疫传染了整个村子,从人到畜生,所有的活物都得死。
他的母亲死于瘟疫。
他的父亲死于饥饿,死的时候肚子涨的很大,里面全是泥土,观音土。
军爷在很久之后想起以前的事,突然觉得他似乎应该感谢这不绝的战事,让年龄过幼的他得以在军中找到条活路。
半大的小子每天都像饿疯了一样到处偷吃抢食,然后挨打。
所幸这许多年来,未曾死于饥饿,未曾死于战场,未曾死于军营。将一身伤痕历练成了功绩。
然而,军爷意犹未尽的舔舔手指,将包馒头的油纸叠成四方的小块,放进外衣的内兜里。想着,战事堪忧,最后到底是谁家的山河,现在谁都说不清。
他到不稀罕是谁家的天下。
军爷解了衣衫将自己裹进棉制的织物里,一口气吹灭了烛火,窗外一片漆黑,无星无月。
若是能在天下太平之日,和某个人一起对着烛火分吃一个白面馒头,他们不用担心吃完就会挨饿,因为伙房里还有一堆白面馒头,想吃多少都可以。这应该才是最重要的事了。
他怔怔的想着,然后突然笑了,笑的跟刚刚在禅室里笑话那结巴小道人一样好看。
腿上处理过的伤口有灼烧的痛感,在秋日寒夜暖的正好。
军爷侧了侧身。
一夜,无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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