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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壁何年结梵宫 四

不是华山,是恒山的悬空寺,很多年前写给一个人的生日贺文。
要换手机了,发到lof存着。
文笔嫩的很,碍眼的话给我说一句,马上删

殿宇参差碧落中

纵然是战乱之年,集市上倒也还热闹。
花上些小钱,就可在茶棚下坐个席位,听南来北往的商客们,说些天方夜谭。
军爷抿了小口茶水,惬意的眯了眯眼。
看起来倒更像是打盹的二哈了,道人想着。
面上却还是拘谨的很。
道人在过往也会有定时下山的时候,却都不曾花上这样的闲钱,就为喝这粗糙梗子的茶水,和听来往行人,天南地北的聊着是非。
真是托了这军爷的“福”。道人不甚满意的抿了抿唇,捏着粗陶杯子摩擦着玩。
自军爷从商行兑了银钱,出店门时,都是横着走的。
牵着马儿耀武扬威的如同纨绔大少,引一路上许多侧目。
道人原就是一个不出头的,这下却被一个这样的军爷跟在集市上走着,更是要尴尬的咬破嘴皮了。
要不是道人在采购那些食粮用具时,一脸拼命相拦着军爷,非得自己出银钱。这军爷可是要得意忘形了。
有钱很了不起吗,道人愤愤的想着,他又不是为了让这人出钱才牵出来遛的。
可惜某类雄性动物似乎总有种以付账来展示自个儿魅力的本能,当本能被不断压制的时候,内里绝不会是愉快的便是。
而这军爷下山之后唯一的用处就是用马儿驼货物,不对,这是马儿的用处,他一点用都没有。。。
军爷摸着衣兜里花不出去的碎银子,耷拉着嘴角,整个人都开始焉巴儿了。
各怀心思的两只,前后脚的走了一路,竟都没人张口说话。
好生生赶集倒赶出一身怨气来。
道人无意识的四处张望,突然停下,看着头上边那匾牌。
军爷却依旧无反应的埋着头,牵着马,从道人身边超过去了。
“诶”
道人探身,拉住军爷的衣角。
“怎么?”
军爷一个趔趄,回过神来。
“你,你的伤,还要再再看看。”
道人指着那写着“济世堂”的匾牌。
“劳道长挂心了,在下的伤已经无碍。”
军爷扯扯嘴角,拉出一个丑兮兮的笑。
“不,不行”
道人从军爷手里扯过缰绳,栓上了医馆门前的歪脖树上。
似乎每个医馆之前都有一棵利于栓马的歪脖树啊,道人不着边际的想着,一回头,却被军爷近在咫尺的大脸吓了一跳。
似乎还利于树咚。
“既然,道长坚持。”
军爷弯了弯支在道长脸颊边的手臂,更拉近了与道人的距离。
道人抿着嘴唇,往后挪挪,却抵住了歪脖树。
“那么在下,便先要与道长好生说道说道了。”
军爷有难得认真的眯了眯眼。
“在下迷途山林,承蒙道长相救得以苟延其身,然在下也是八尺男儿,若蠹虫般,只靠着道长接济而活,那在下却也是心有不愿的。道长好意,在下心领。”
“我,我不是是是这个意思思,我,”
道人陡然间慌了神,辩解时,却口齿不清,说了半晌,道不出个所以然来,悻悻闭了嘴,眼眶角却急得泛了红边。
“道长多虑了,容在下说完可好?”
军爷无奈的笑了,满是茧子的手虚虚抚过道人的眼下。
“莫哭啊。”
军爷声音兀的温柔起来。
“这医馆的开销便让在下自个付吧。”
“是是我,考虑不不周了。”
道人轻轻推开军爷支在一边的小臂,领在前头进了医馆。
坐堂的是位白了胡须头发的老大夫,硬是扒了军爷的衣服,上上下下的新伤旧伤瞅了个遍。
之后就坐在案几后,舞着毛笔,飞快的写了张张单子,嘴里碎碎的念着各种忌口和保温保暖,阴雨艳阳天的注意。
“现在的青年人啊,就是不在乎自个的身体,待你老了,有你好受的!”
“别嫌老夫啰嗦,你自己看看你这膝盖骨,是不是现在一遇阴雨就痛?啊?伤了就得好好治!现在可好,拖成这相,就是废了,老夫都不意外!”
老大夫越说是越气,就差笔杆子敲起军爷的脑袋了。
军爷倒好,有声无气,心不在焉的应着。
反是道人听的下细,时不时还问些调养之法。
好容易等大夫放了笔,理了一叠药方,道人接过就想去抓药,却被军爷眼疾手快的抓紧了手腕。
“我来”
军爷拿过道人手中的一塌单子,径自去了柜台。
“这小子,真是粗鲁的很,活该混一身伤!”
老大夫又看不惯的吹胡子瞪眼起来。
道人赶紧赔个道歉,追着军爷的步子就赶过去了。
“。。。还有单瓶的金疮药,伤风感冒的药丸也帮我装一些,对对,还有常备的药丸。。。。”
军爷在柜台前指手画脚的一阵呼喝,颇有种耀武扬威的架势。
“这么多?”
道人走近,看到柜台上除却一堆堆煎煮的药材,还有各种小瓶装的膏药与丸药。
“不多不多,都是用得着的。”
军爷转头冲着道人龇牙咧嘴笑了一阵,又想起什么似的,给那柜台后的小哥吩咐了。
“公子当真是心细的人,还有几日方是立冬,公子竟已想着了。”
柜台后忙碌的小哥搭着话,却不料见偏堂一声怒吼。
“你个小兔崽子,竟会恭维客人!你这双招子没用了就给老夫挖出来制药!老夫没你这个徒弟”
那小学徒立马噤了声,躬着身去柜子里翻找些瓶罐出来。
道人和军爷在柜台前一阵尴尬,尤其是小道人,手都不晓得该怎么放了,前后都不对劲,最后却是被旁边的军爷逮了,捏在手心里。
道人心中仿若奔腾过一群羊驼。
脸颊腾的红透了。
“公子,您瞅着这膏子虽是无奇,却是小的拣了上好的药材炮制的,滋润的很呢,冬日里卖的可好。”
柜台后的小学徒一脸得意的推销着自家的药物,声音却是压的小小的,生怕那坐堂的老大夫,甩一笔杆子过来了。
“甚好”
军爷用空着的一只手结果小罐子嗅了嗅,柔柔的药香,自然温软,像极了身边那人的感觉。
道人倒是纳闷着这军爷一手老茧,糙的树皮似的,这会子倒关心起冬日的冻疮来了?
“麻烦小哥帮在下包上了。”
“好嘞~”
这下子,那小学徒的声音又飚上房梁了。
军爷付药钱的时候,那老大夫正拎了粗陶的茶杯到前堂加水,顺便骂了怠慢他老人家的小学徒一顿。
正准备折身回去,却见了小道人面上红的不正常,秉着医者之父母心,老大夫转着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,一通嘘寒问暖。
直窘的小道人含含糊糊的推说热着了。
“大夫无需忧心,道长随在下走这许多路,的确是累着了,在下随道长去前边的茶棚歇歇便是。”
军爷提着一堆药材,顺路领回自家的小道士。
“哼,你这小子,不知个冷暖的。”
老大夫幽幽的看了军爷一眼,直看的军爷背上冒冷汗,方转身进了偏堂。
老人家当真是开罪不起。
军爷和道人坐在茶棚,都浅浅松了口气。
捧着茶杯,听来往商路谈论着世道。
这浑源镇离太原不过几日脚程,消息传的也倒是不慢。
这些时日关口不太平,叛军同守军依旧是僵着的。
来回几次摩擦,都各有些许伤亡。
军爷想,这就坐着些许伤亡之一。
拖不到太久了,军爷想着,年前,必有一战。
不知明年,是谁家坐这天下,军爷有些大逆不道的想。
太原,北方大地上最后的大唐兵力据点,破了,就是万劫不复,血洗山河。
军爷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身边的小道人。
他突然觉得,打了这么多年的仗,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,他今日方才明白了,这方他拼死保卫的土地之上,是有着他拼死保卫的人。
大战,在即。
生死,一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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